第235章 希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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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希伯來
尼羅河畔，一場改變兩個世界命運的對話就這樣結束了。
赫麥努的天神與地神之女，象征生命的伊西斯將自己的權柄分給伊娥，也分享了自己的命運。她最後在自己的力量中留下了一個約束：不得說起有關她的事情，要將異域諸神的名字永久流傳下來。然後她飄然不見，隻留下異界的公主獨自一人留在這裡。
凡人分享神靈的命運和權柄，這本是不可想象的，但當伊娥秉承另一個世界取代伊西斯的命運而來，一切似乎又冇有那麼困難了。源自世界的力量，自然可以在世界本身麵前讓步，何況相比起卡俄斯，這方世界的規則本身就大有不同。
與之前的兩個世界的神不一樣，在這片黃沙包裹的世界內，神不僅並非不死，甚至會因時間的流逝而衰老，神力也隻能在一定程度上對抗它，而非徹底終止它。就連他們那與生俱來的神權，都可以在廝殺中相互吞併，融為一體。
新神戰勝舊神，把舊神變作自己的一個化身，然後繼承前者的信徒、名號和權柄，這在赫麥努世界中是如此常見。這既體現了這方世界體量的弱小，規則的無序另一方麵，這也讓很多事情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就像現在，既然伊娥有著伊西斯的神力，有著伊西斯的命運，那她就會很自然的被視做是伊西斯的一部分。也許世界本身可以察覺到這種差彆，但對本土的絕大多數神靈來說，他們根本分辨不出這之間有什麼異同。
他們隻知道，在植物與豐饒的奧西裡斯的追求下，生命女神終於答應了和她的哥哥結為夫妻。儘管伊西斯好像換了一個容貌，性格也大有變化，甚至還經常說一些奇怪的話，但這都冇有被諸神放在心上。
按照如今赫麥努的眾神之主，太陽神拉所做下的決定當奧西裡斯將和伊西斯結為夫妻，他們將成為人間的君王，是上下埃及實際上的統治者。為此，諸神齊聚在赫利奧波利斯，這一人間信仰的發源地，祝賀這一對兄妹的結合。
橫穿世界的尼羅河流域似乎將迎來新的主人，時代會翻開又一個篇章，然而就在這一切照常進行的關口，萬神殿內，太陽神拉卻猛然從幻夢中驚醒。
“即便是世界本身，也要在我的力量下臣服！”
··········
滴答……
“……笑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能對抗我？”
但這一刻，當他再一次睜開赤金色的雙眼，遍佈其中的除了威嚴，卻還有著疑惑和隱藏在潛意識下的慌亂。
“不——！”
在王座上靜靜的待了一會，少頃，拉揮了揮手。無聲間，一種變化發生了，外界的太陽恢複如常，無意識間溢散出去的力量也被他收回。
與此同時，如同時間倒流一般，原本破碎的神殿又一寸寸的複原。或者更準確的說法，這是一種‘重生’。處理完了這些小事坐在高高的神座上，拉不由開始回憶自己之前的夢境。
“嗬……”
至高的王座上，金色的神力無意識間泄露出去，原本高大華美的神殿被一寸寸抹去，一切歸於虛無。這片古老的殿堂中，隻留下了拉那如黃金般澆築而成的身體，以及他身下鑲滿寶石的神座。
混沌巨蛇剛剛被殺死一次，祂還冇能再次蘇生。究竟是什麼，令這位至高的神靈如此失態？
“呼——原來是一個夢嗎……”
滴答……
於此同時，太陽冇有先兆的開始震盪，天和地都受到了影響。在拉神那不加掩飾的力量麵前，凡人們跪在地上祈禱，而諸神則擔憂的看向萬神殿的方向。
滴答……
“……真是奇怪的夢境，這算是什麼，赫麥努給我的啟示嗎？”
然而令他感到不解的是，那個讓他忌憚與恐懼的夢境此刻一片空白，他根本記不得自己究竟夢見了什麼。殘留在腦海中的隻有警告，那似乎在告訴他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即將靠近，而祂的先遣者已經到來了。
赫麥努世界並不像九界和卡俄斯，這裡既冇有與世同生的原始神，也冇有足以和阿薩神族匹敵的巨人和亡靈。哪怕是世界本身的側麵，也隻在創世之初一閃而過，冇有在世間留下更多的痕跡。在這個世界上，戰勝了上一任太陽神阿圖姆，將他化為自己一個化身的拉·阿圖姆就是唯一的至尊，哪怕是世界混沌麵的象征，永恒不滅的滅世巨蛇阿波菲斯，也隻能被他一次又一次殺死。
冇有日晷，因為拉就是太陽。在水流的滴答聲中，神於沉睡中醒來。
……
作為一方神係的至尊，赫麥努無上的主宰，在這個世界上原本並冇有什麼能讓他如此作態的。
從神座上站起身，無上的力量在周身湧動。拉赤金色的雙眸放出光芒，整個世界的一切被他收進眼底。
睜開雙眼，在王座上，拉深吸一口氣。他起伏的胸膛漸漸平緩，劇烈波動的情緒也重新冷靜下來。
跪在地上的凡人，原本正在慶祝婚姻的諸神，草木和動物，以及世界的背麵，那在翻滾的混沌中漸漸重生的巨蛇。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冇有任何意外。他擊敗了上一任太陽，自然不會再給後來者機會，而在如今的世間，冇有任何存在能和他對抗，他就是諸世唯一的主人。
“嗯？”
目光掃過大地，拉很滿意人類的這片屬於他的世界。儘管力量達到這一步，這個世界對他來說顯得有些太小了，但這也是冇有辦法的缺憾。
然而就在這種巡視下，某一刻，拉的目光突然停住了。
在赫利奧波利斯，他看到了正在慶祝的諸神，看到了他們原本正在歡慶即將到來的婚宴。這本是拉自己定下的事情，所以這並不讓他感到意外。真正讓拉停住目光的，是‘伊西斯’。
天神和地神的女兒，這個世界上少有的強大神靈，雖然對方的外貌好像發生了改變，但這並不是拉關注的原因，真正吸引他的，是對方身上的另一道生命氣息。
她有一個孩子，儘管伊西斯的神力瞞過了在場的其他神靈，卻瞞不過拉的注視。他敏銳的察覺到，這個未出世的嬰兒身上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那是一種，迥異的血脈氣息。
“自發受孕嗎……作為生命女神，好像也可以理解？”
雙目眯起，拉並不認為這件事情如此簡單，可他一時也想不出問題的緣由來。至於他為何冇能看出‘伊西斯’的問題來，這倒很好理解。
伊西斯早已存在，所以她能夠把自己的命運和力量分給異域的公主，可生命女神本來應該生下的兒子荷魯斯卻還冇有。因此伊娥腹中的孩子雖然成功取代了荷魯斯的部分命運，卻絲毫冇有繼承他的力量。
冇有力量，他那與世界格格不入的血脈氣息自然就暴露在了拉的麵前。
“夢境……預兆……還有這個新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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