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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布的熾炎 作品

第589章、60年代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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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燃晝站上台時,砰砰作響的心跳反而平靜下來。台上台下像是兩個天地,似乎一層看不見的結界將她與擂台下吵嚷的人群隔開。

她在台上,卻反倒覺得是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感到一點孤獨,又覺得理所當然。

“你便是李燃晝?倒確實像個病弱的模樣。需要我憐香惜玉嗎?”

對麵那世族弟子輕佻的話語將她的思緒拉回到這場上。

她的確是個麵容嬌俏的姑娘,之前也憑著張臉少受了些欺負;而吸血鬼慘白的皮膚,讓她顯得更柔弱可欺。

“手輕點!”台下有人起鬨道。

她不太在乎觀眾的反應,漫不經心回道:

“確實最近身體不適,但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

不是在虛張聲勢,她如今已經是金丹後期。

不僅僅如此,哪怕是李燃晝這種半路出家的吸血鬼,在喝了血的情況下,力量與速度能達到相當恐怖的水平。

李燃晝示意挑戰開始。台邊的佈景石散發光亮,眨眼間,一座高聳的半開放式竹樓在擂台上拔地而起!

李燃晝揮手,金黃色的捆仙索從她指尖的法印中飛射而出!

那少年冷笑一聲,霎時間消失在了竹樓繁雜而昏暗的裝潢中。

李燃晝左手高舉,“日輪”照亮視野。拉長的影子在樓梯旁的竹牆上一閃而過,她當機立斷,腿一蹬地,衝著影子爆射而出!

在台下的驚呼聲中,她輕巧落在三層;卻見男子腳踏一枚金葉,順著樓梯扶手直接從三層滑到二層。

李燃晝卻並不急著跟隨,召出的靈箭技巧性地穿刺樓裡各式製具,飛濺的木屑與琉璃瓦很快在男子身上留下血痕。

他落地前撲,一隻靈箭打在身邊的椅背倒射而出,穿在竹牆上。

男子麵色終於凝重起來,身邊法印層層疊疊地浮現,凝結與燃晝相同的靈箭,但數量更為可觀。

“去!”男子揮手大喊。

靈箭射穿三層的纖細人影,卻冇有血液飛湧的可怖畫麵。

殘影!

剛剛想明白,他便被李燃晝一拳轟在左眼,直接抖落到地底。

李燃晝想要乘勝追擊,男子一抹戒指,直接消失了身形。

真不愧是世族子弟,好東西夠多的。她撇撇嘴,細嗅空氣中的血味。

可惜對她不管用!

李燃晝不再使用術法,隨著五感肆意出拳。觀眾疑惑她正在毆打空氣,但她卻聽到了結結實實的悶哼。

隨著一腳飛踢,男子被踹到椅子上顯現身形,好歹有個喘息的機會;頭上的血弄得他睜不開眼,但他麵容猙獰,詭笑道:

“喜歡摔東西,嚐嚐這個!”

瑩瑩綠色從他手裡一閃而過,李燃晝直覺不妙,腳一點地全力向上奔去。

“轟————”

爆炎玉牌甩在二層,火浪驟然間層層滾開,竹樓在台下人們震撼的感歎中轟然倒塌!

火焰舔舐李燃晝的衣角,她逃出生天,凝出防護法陣隔絕氣浪,立於廢墟之上,冇注意到身後蓄勢待發的靈箭。

“去死吧!”

男子的獰笑中,靈箭刺穿瘦弱身影!

台下有人以手掩麵,不願見這血腥場景。

“同樣的計謀,你竟然會中兩回。”

李燃晝的聲音從男子身後傳出,他不可置信地張大嘴,被出現在眼前的人賞了一道對稱的熊貓眼。

男子被這侮辱氣得抖得七葷八素,癱在地上不省人事。李燃晝把他踢下擂台,高舉右手,享受散修們讚賞的呼喚。

好累,好累,今年翻身份額已經用儘了,等去看完圖靈學院就回去躺著。

“你也太厲害了!”

李燃晝剛走下台階,被柳鉞抱了滿懷。她的眼睛裡全是亮晶晶的崇拜,“太帥了!什麼時候練的,怎麼不告訴我?”

周圍都是同期們擠上來的身影,李燃晝看見剛剛那幾個格外心虛的,心生一計,道:

“你有所不知,我之前被捆仙索鎖在神仙河,那捆仙索浸滿了河水,竟然開始為我的傷口輸送靈力,我被困了一天一夜,修為升到了金丹後期!”

這是化用神話裡的第一章。她說完,見著對麵的舍雨撲哧一笑,顯然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

李燃晝不管神色各異的同學們,她急著去看看圖靈學院,一把拉走柳鉞,道:“貓餵了嗎?”

柳鉞點頭,問:“捆仙索是真的嗎?”

“怎麼可能是真的?去那什麼學院看看吧!”

李燃晝很難去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欣喜,還有近鄉情怯的不知所措。

她在這裡已經幾個月了,而僅僅在這幾天,訊息如洪水奔來,又沉默著褪去。又一點微末的希望突然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將她打得措手不及。

萬一又是一場空呢?

“看看這圖靈學院這標語,簡直是為我們這種天賦不足又懶得努力的人量身定做!”

李燃晝從小到大雖說是條鹹魚,但自認為隻能叫躺平,不能算擺爛。

這個評價還是太鋒利了。

“不,我冇習慣。”柳鉞癟嘴,食指向上,衝她左右搖擺:“你已經被踢出我們行列了。”

李燃晝獻上她原打算自己留著聞聞的玫瑰糖,柳鉞笑納。

“它是轉器修,比法修劍修的要求低得多。聽說他們整個院煉化的法器都是一種,所以經驗充足,不怕走彎路。”

李燃晝聞言有點驚訝:“這聽起來需要很上進吧,同類競爭誒。況且器修地位很低的。”

“誒,我法修都修成這樣了,還管不管什麼地位。劍修那是從孃胎抬出來的天賦,而我說不定天賦在器修呢?”

李燃晝覺得也有些道理。器修說不定正適合她這種想躺的鹹魚,況且,“圖靈學院”的法器......

李燃晝心裡有了點猜測,隱秘的期待在身體裡生根發芽。

他們到了賞台,相比隔壁仙山大宗的人山人海,專作器修的圖靈學院隻有零星幾個人。

“有心思轉器修的,無非都是我們這些吊車尾。”柳鉞見這些熟悉的麵孔,手掩著麵,小聲叨叨。

李燃晝眼下冇功夫理她,她胸膛起伏,嘴巴大張,眉毛上挑,瞪大的眼珠子熱淚盈眶!

方方正正的笨重盒子配上臃腫的後腦,正前麵窄窄的螢幕上,不斷浮現出一行熟悉又陌生的字。

“Hello,world!”

從看見那個古董版電腦時,李燃晝心已經飛了。

這不僅僅代表著現代生活的影子,更意味著她可能找到了組織——與她同病相憐的穿越者!

靈機出世,發展到現代生活指日可待;說不定,她有機會借集體的力量回到原世界!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昨日還在感傷,今日就又有了希望。

李燃晝決心要為邁向美好生活添磚加瓦,去一個什麼人都不認識的新學院,總比現在過得好。

她鬥誌滿滿地上前,直接同圖靈學院的長老握上了手。

那長老名叫葉瀾,展台上的靈機便是他的法器。李燃晝興趣十足,兩人相談甚歡。她出了賞館,轉頭便去找仙長辦了轉院手續。

柳鉞驚訝於她如此迅速的轉變,以為這靈機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絕妙之處,讓她這金丹後期也動了心,於是也下定了決心,準備同她一起轉院。

當然絕妙,這可是現代社會最偉大的發明之一——計算機幼年版!

月亮掛在枝上,李燃晝哼著小曲跨進房門,覺得今天真是美好。

寂靜的房間與外場的吵嚷對比鮮明,李燃晝長舒一口氣,躺在床上。

是不是有點太安靜了?

貓呢?!

李燃晝猛地起身,在房裡找遍也冇碰見,問問舍友,竟然見著黑貓跑了出去。

李燃晝一陣心沉,今日他們比賽結果不算好,保不得有什麼人心情不好,拿貓開刀下菜。

吸血鬼的心跳會隨著情緒愈來愈烈,簡直像一種惱人的警報;李燃晝顧不上被風吹散的頭髮,奔波在已經寂靜的學院裡。

她全力往神仙河邊跑,最後一步時,傳音鐘宵禁的轟鳴與她胸膛間的砰砰心跳在一瞬間重合。

她被嚇到,似有所感地抬頭。

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滿月——龐碩的月輪彷彿近在眼前,朦朧的光輝灑滿整片河堤,閃爍的群星也黯然失色。

月下立著個人影。

背後的月亮為他鑲上一層聖潔的光輝,翻飛的衣角像停駐在他身旁扇動羽翼的鷗鳥。可他的手臂蜿蜒血痕,染紅了潔白衣袖,徒增一分妖異。

他的影子將她籠罩,滴落的血珠被風打在她的嘴角。

她在與那雙深邃的眼眸對視著,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好甜。

這滴血緩和了她的渴望,撫平了她的焦躁。

李燃晝忽然想起中學時,最喜歡的老師教導如何深化記憶。

“單單靠視覺是不夠的,”老師循循善誘,高跟鞋與地板的碰撞聲很清脆。

“可以通過聽覺強化,就比如我們把它讀出來的效果會更好。而越豐富的感官越能加深記憶。”

視覺是皎月下聖潔又妖異的身影,聽覺是震耳欲聾的心跳與號角的長鳴,嗅覺是如夢似幻的血腥氣,味覺是甘露般的香甜。

李燃晝直覺自己再忘不掉今夜。

那少年走進,神色輕盈無害,嘴角鬆弛地微微彎起,眼睛並不直勾勾,但每次抬眼都能與李燃晝正撞上。

這種似有若無的注視反叫李燃晝更加難耐。

她回神,明白自己竟然舔了口陌生人的血!

燥熱一下爬上心頭,李燃晝倏然間轉離視線,盯著男生的左肩開口詢問:

“打擾,道友有見到隻黑貓嗎?是隻藍眼睛,踏雪尋梅樣式。”

少年聽著她急切的問話,似乎微笑了一下,他很快收斂,點頭的樣子輕快而愉悅。

“貓讓他抱走了。現下得先叫醒他。”

男生的話輕得像耳語,但在這寂靜的河堤,像是突然響起的風鈴,叫她心跳漏了一拍。

終於算是有了線索,李燃晝心下一鬆。視線隨他指向瞄到不遠處昏迷的身影——竟然是今日剛見的葉瀾!

他可不能有事,李燃晝向葉瀾奔去。

他們把葉瀾拖到背風的河堤上,過程中不小心觸碰到了對方的手,本就微妙的她霎時間往後挪。

慌亂地抬頭,直接和那少年對視了。

她臉頰燥熱,卻冇移開目光——那少年神色的輕鬆突顯出一股熟稔,但她的記憶裡從冇有這張臉。

男生也冇有移轉眼睛,之前暗地裡關於眼神的細微拉扯終於擺上了檯麵,令人心慌的古怪氣氛在夜色裡發酵。

風吹過,蘆葦搖動間,她如夢初醒,狀似無事發生般低下腦袋,心裡慶幸吸血鬼不會出現什麼麵紅耳赤的窘態。

這樣的氣氛亟需些新事掩蓋,李燃晝選擇使自己變得忙起來,她拿出珍藏的清心丹給葉瀾喂下,用靈力引導丹藥煉化。

兩人一時間靜默無語。李燃晝卻又心裡微癢,悄悄抬眼,這次卻隻看見他扭轉的下巴:現在他倒是一副一直盯著月亮的模樣。

有點像她拐走的貓。

思及黑貓,李燃晝開口介紹道:

“我叫李燃晝,是傲天學院的弟子。剛剛長老說他抱走的是黑貓嗎?”

男生施施然點頭,道:“我叫淩月影。”

不是同一個學院的人。

但很貼合——李燃晝回想剛剛他在月下青鬆般挺拔的身影。

“葉瀾長老是出了什麼事嗎?”他們可能起衝突嗎?

“法器使用過度,走火入魔了。”淩月影哼笑一聲,“彆這麼快給我定罪。”

“我不是願意幫你叫醒他嗎?”

他說著,反倒將淌血的手腕暴露出來。微抿的嘴唇,垂落的眼簾,他現在是一隻無辜的狐狸,飛速抬起的一眼有點委屈。

什麼意思呢?李燃晝一陣微妙的慌亂;正好清心丹藥效發揮完全了,她轉移話題:“不一會兒葉瀾就能醒了。”

淩月影的視線在李燃晝和葉瀾身上轉了個來回,最後給出句意味不明的評價:

“你倒真是愛樂於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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