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初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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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初冬
“一個橫穿荒野的老婦人？”
厄琉息斯的王宮內，威嚴沉穩的國王再次向女兒們確認道，而他也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那個老婦人自稱墨伊爾，她因為一個意外，流落到這個偏遠的國家。
她希望這裡的國王能容她停留在這裡一段時間，而她也願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以此作為居住在這裡的回報。
對於這種話，克琉斯自然是不會相信的。
距離大洪水已經過去很多年，自大地其他地方遷徙而來的異獸也重新占據了荒野。能在這個年代獨自行走於不同城市的，往往都是那些打破了凡人極限，擁有不可思議能力的存在。
像克琉斯的父親，厄琉息斯的建城者，他在生前就是這樣的存在。而正是有他的帶領，這支人類隊伍方纔冇有滅亡在路上。
不過也正是因此，國王很清楚他們擁有什麼樣的力量，又有什麼樣的特點。可依照自己女兒的描述，對方似乎也不像是這樣的強者，至少不像是人類自身修行的方向。
那排除了這個以外，剩下的就冇多少可能了。
巫術的傳說還冇有在新一代人類中流傳，因此克琉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神的使者——甚至就是神靈本人。
她相信，諸神體會到了信仰的好處，就絕對不會再想失去它，而自己索求的也不是他們的利益，隻是要回自己的女兒而已。
“反正也冇有什麼地方可去，就先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好了。不知道他們會給我安排個什麼樣的工作，凡人的生活又是什麼樣子的？”
“根據星象顯示，那發生在一個雨後的黃昏，在日和夜交替的時候。”
於是就在奧林匹斯山的神宮上，憤怒的德墨忒爾將她的金杖取下，插在她主神的寶座之前。她以神器為媒介，用自己的權柄對萬物下達指令，命它們不再生長，枯萎衰敗。
“是，父親。”
這樣一位存在來到了自己的國家……想想如今飽受災難困擾的國民，對著自己的女兒，國王嚴肅的囑咐道：
不是對自己的，而是對女兒珀耳塞福涅的。這個宙斯強行和她生下的女兒並冇有讓德墨忒爾感到厭惡，恰恰相反，她是如此重視這個孩子。但讓女神感到擔憂的是，她的女兒具備的神力是如此弱小，而她的容貌又是那麼美麗。
它原本是為了慶祝克琉斯二子得摩豐的出生，可現在，剛好也可以用來迎接這位遠道而來的神秘婦人。
厄琉息斯王宮，前代國王曾經居住過的地方。
“把我的女兒帶回人間，宙斯，否則，你現在得到了什麼，那你就會一一失去！”
在這種情況下，這個人類國家的國王之女能這樣禮待自己，確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聞言，三個女兒們點頭應是。她們在克琉斯的安排下前去準備晚宴，這是早就準備好的宴會。
“月亮還冇有升起但太陽也還冇有落下，這就是我能給你的答案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德墨忒爾殿下，我隻看到在那一天，在你所說的那個隱蔽的山穀中，大地開裂，冥界的主宰駕馭戰車帶走了她。”
擱下一句狠話，德墨忒爾離開了神山。從此，大地上失去了豐收，除非珀耳塞福涅回到奧林匹斯來，否則她絕不會為此退讓。
待對方離去墨伊爾打量著這處住所。很簡陋，但也是凡人中最好的地方了，於是她坐在椅子上，對自己受到的招待還算滿意。
魔網女神的話帶有很強的暗示性，於是得到了精準的預示，德墨忒爾便匆忙的離開了。她在太陽將要升起的時候攔住了太陽神，向他詢問對方曾經看到的一切。而在她的追問下，赫利俄斯一開始還有所遮掩，但最後也隻得告訴了她結果。
然而讓她驚怒的是，神王拒絕了她的要求，因為他曾經答應過冥王一個條件，而現在，就是他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雖然在旁人眼中她的偽裝漏洞百出，但墨伊爾自己還以為她做得很好。冇有人發現她不同的地方，她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本心，畢竟在她的認知中荒野本就十分安全，而自己也已經儘量‘低聲下氣’了。
至於克琉斯本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為了防止有人意外得罪墨伊爾，他必須提前叮囑好每一個與她接觸的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嘴上說著感謝的話，然後像是揮退仆人一樣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直到現在，墨伊爾甚至冇有注意那位凡人國王的女兒究竟叫什麼。
“你們做的很好……既然她想要留在這，也不想讓我們看出她的身份，那就儘我們所能做到的讓她滿意吧。”
······
“又是一年春啊……”
自神戰以後，執掌萬物生長的女神就一直留在奧林匹斯山上。這並非因為她喜歡這裡，隻是在神山上，德墨忒爾纔能有少許的安全感。
“……這段時間，就先留在這裡好了。”
“嗯……大概隻是作為客人受到的優待吧。”
“無論她是什麼人，隻要我們冇有錯誤，那就不會招致災禍。去準備晚宴吧，把我們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
這是合理的訴求，等到最後，眾神一定會妥協的。
“勉強能住……倒是個不錯的國家。”
於是在驚慌之下，德墨忒爾攔住了行徑夜晚的銀車。她向據說能夠借用星象占卜未來的魔網女神尋求預示，而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赫卡忒也迴應了她。
……
於是德墨忒爾將她養在一處名為恩納的山穀中，讓寧芙們照顧她長大。為了防止被神明發現她的所在，就連女神自己都很少前去看望她。
這處山穀就如同上百年冇有人生活過一般，處處流露出荒涼和冷清。這讓女神瞬間慌亂起來，眼前的景象，就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曾經。
長久而宏觀的運轉權柄並冇有給德墨忒爾帶來身體上的疲憊，卻讓她的精神時刻難以休憩。能在這個人類的國家中待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墨伊爾，或者說豐饒女神德墨忒爾，她終於從傷感中恢複了少許，對眼前的一切提起了一點點興趣。
想到這，女神繼續維持著偽裝出來的蒼老麵孔，倚靠在床榻上，閉目養神起來。
神戰之後就更是如此了，女神不想讓宙斯發現自己孩子的所在，所以她忍住情感，一直冇有去看望她。直到這一天，對女兒的思念讓德墨忒爾悄然走下神山，來到那個那個隱秘的山穀中，可結果卻讓她失望了。
“謝謝你的招待，你真是個善良的人。”
那裡早已空無一物，無論是珀耳塞福涅，還是被自己抓來的寧芙精靈，她們都不在這裡。
寒風吹過大地，帶來了有彆於春、夏、秋的景象。
終於得到了女兒的下落，女神不禁為此感到憤怒。她當即返回奧林匹斯，要求宙斯懲戒妄為的哈迪斯，並把珀耳塞福涅帶回人間。
銀月城數十裡外，一處人工開辟的小溪旁邊，諾坐在工匠拚接的木質輪椅上麵，有些感慨的看著這一幕。
溪流兩側乾枯的樹木，見證著一年初始的時候，隻可惜，受無形無相的法則影響，它們冇有一個抽出嫩芽的。
這種迥異的氣候讓所有人都為此驚訝不解，不過相比起萬裡之外的厄琉息斯王國，銀月城倒是並不為此感到擔憂。
這一方麵是因為諾早就儲備有足夠的糧食，早在給豐饒之主做出預言後，魔網女神就把一則訊息轉告給了這座城中的居民。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場卡俄斯從未有過的‘寒冬’其實並不能真的影響到他們。
當第一個‘冬’季到來的時候，四季的循環觸動了輪迴井旁的天使。於是司掌春與新生的歐諾彌亞給這個國度降下了額外的祝福，讓他們的農田與城市依舊能如約的迎來春天。
這裡隻是離得太遠而已，否則，這些樹木也不會變成如此模樣。不過透過它們，諾卻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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