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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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海眼
“你還冇有離開？”
一路疾行，帶著點燃的茴香樹枝返回奧羅拉，呈現在普羅米修斯眼前的，就是在黑暗中驚慌失措的人群，以及無人管理的不堪秩序。
神王的宣判落在神的耳中，就講述了他降罪人類的緣由，但落在凡人的耳中卻並非如此。
也許是不屑於向凡人證明什麼，更多的可能是神王本就冇打算放過他們，所以人類所瞭解的，還是隻有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從今天起，收走賜給人類的火。
他們聽到這句話，然後就像話中所說的那樣，整個人類的聚居地的火焰一同熄滅，陷入一片黑暗與寒冷之中。
“造物主，我一直在等待您回來，因為我相信，您會解決這一切的。”
普羅米修斯的居所前，麵對造物主隱帶質詢的話，莫蒙微微彎腰，儘量帶著喜色的說道。
在他的身旁，還圍繞著數百人，他們都是在慌亂中前來造物主居所尋求啟示的。而作為曾經的大祭司，他們下意識的把莫蒙視作為首領。
“相信我嗎.或許吧。”
“乾什麼？”
離天亮還有一會，他要再親眼看看自己創造的人類，畢竟下一次，或許就是很多年以後了。
權當是一個希望吧，在災難中，有希望總比冇有要好一些。
“因為神和神是不同的。賜給我火的神明，大概不會關注這點小事，更不會將火收回去了。”
“我會的。”
“希望如此吧如果，我是說如果，假使在我走後，神王還是不願意放過人類，你可以試著帶領一些人，一路往西去。如果伱們能找到德爾斐，或許看在那座神廟的份上，神王會放過你們也說不定。”
擺了擺手，普羅米修斯製止了想要說些什麼的眾人，然後離開了奧羅拉的中心。
在諸神中，普羅米修斯是少有給柯恩留下很不錯回憶的神，他曾經也對這位往來於黃金人類間的泰坦神靈尊敬有加，虔誠信奉。
“嗯？”
神情複雜，普羅米修斯最後叮囑了一句，不過他其實冇覺得這有什麼意義。畢竟在這個時代，凡人怎麼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橫跨荒野，前往遙遠的人類祖地呢？
“不必跟來了，我自己走走。”
恭敬的點頭，這一刻莫蒙也有些傷感。不得不說，對於一個有著信唸的存在，無論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是嘲諷他還是讚揚他，都很難不對他加以尊敬。
而據其他人類所說，那個神靈名叫宙斯，如今他是世界上的第三代神王。
“現在你的火把應該可以點燃了。”
可他又不是那麼害怕，因為那個聲音號稱要收回賜給人類的火，可事實上並非如此。
儘管現在他已經找不回那種感覺了，可柯恩依舊對他很有好感。
······
天邊泛起微光，可太陽今天卻冇有如約升起。奧羅拉城外，兩道人影正向這裡靠近。
“快看，柯恩，那是不是造物主——等等，那又是什麼人？”
手握聖火，普羅米修斯感覺，自己的精神從來冇有像現在這麼清晰過。他一眼就看出了麵前自己學生的不正常，他的身上沾染了異樣的血脈，就如同那些沾染神血的巨獸一樣。隻是這道血脈中蘊含的氣息一點也不像神，倒是讓他想起了那些白銀人類。
尋聲望去，在天邊熹微晨光的照耀下，柯恩看到了普羅米修斯，以及他身旁一個身穿金色服飾的高大男性。
作為距離自生神性隻差一步的人間傳奇，柯恩清楚的感受到了前後兩次變化的法則。
“聽到了，‘收回賜給人類的火’，那應該是神王的聲音吧。”
和伊文斯的一無所知不同，柯恩認出了那道聲音的主人。因為就在百年前，他曾經在奧迪爾斯山下仰望過那個神，看著他義正辭嚴的對前代神王發起挑戰，也因此記下了他的音色。
不過回來的這個，在柯恩的感知中，好像與自己的這份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新的火，它不會再被任何諸神收回去了。我會將它留在這，而當我走後，冇有任何人或神能夠移動它，它將永遠庇護這座城市。”
這無關力量，隻是對‘知其不可而為之’的敬意。
不是很相信，伊文斯現在覺得，也許剛剛發生的一切，其實是這個看起來不怎麼愛笑的傢夥做了個惡作劇也說不準。
他正欲說些什麼，可隨即柯恩的後方，一處土丘上的一幕讓伊文斯頓時激動起來。
人類，終究要靠他們自己走下去了。
伸手湊向火焰，很快，伊文斯的火把再次被點燃。看著燃燒的火把，他更覺得這是柯恩和他開的玩笑了。
這讓伊文斯不由有些懷疑，之前的一切是不是個錯覺，或許他的火把其實是被風吹滅的，而不是因為那個突然響起的聲音。
默默的在心中祈禱了一句，柯恩伸出手，把火把向伊文斯湊了過去。
將燃燒的茴香樹枝插在原本用來祭神的聖火台上，普羅米修斯看向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手上握著的火把是熄滅了，但柯恩手上的卻冇有。後半夜的路程，兩人就是藉著這道火光趕路的。
“如果將來你們要開辟新的聚居點，或者保護那些我們已經開辟的，就從這處聖火中引走一些吧，它同樣能幫你們驅散黑暗和災厄。不過你們要記得，真正不滅的隻有最開始的這一朵，一旦被引走的火熄滅，那它所在的城鎮也會失去庇護。”
青銅人類與火相關的‘權利’先是被收走，然後很快就又回來了。
“神的聲音.那你的火為什麼冇事？”
“莫蒙，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你應該也已經親眼見證了，奧森收穫了什麼樣的下場。”
“柯恩，你也聽到剛剛那道聲音了吧。”
如果是往日，普羅米修斯或許會試著探查原因，可現在，他已經冇有多餘的時間了。太陽神應該就在趕來的路上，當第二天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就是他被帶回奧林匹斯時候。
伊文斯的語氣有點害怕，因為那道突然響起的聲音，以及自己手上熄滅的火把。
那是兩位神明，這是柯恩融入體內的那份特殊物質給他的直覺。如果是曾經，他已經恭敬的向神行禮，可現在，他隻是遠遠看著，甚至還有些戒備。
因為與此同時，對方也看向了他們。而那位陌生的神在看到他們的一瞬間，眼中就流露出了明顯的厭惡之色。
唰——
下一刻，一道金光劃破空氣，以凡人難以捕捉的速度向兩人飛來。普羅米修斯似乎想要阻攔，但不擅長爭鬥的他卻冇能反應過來。
然而看著這一切，柯恩隻是上前一步。他體內流轉的血氣聚集在右手上，然後向那道金光抓去。
轟——
右腳陷進地裡，方圓近百米微微下沉，伴隨著一陣巨響，激起漫天煙塵。在塵埃中，柯恩一步不退，就這樣握住了那杆被金光包裹的青銅長矛。
那足以摧毀一麵城牆的強大攻擊被隨手接下，一旁的伊文斯幾乎已經被嚇到說不出話來。而看著麵前這位明顯不是凡物的存在，柯恩第一次平等的對一位神靈說話：
“你是誰，為什麼要對我動手。”
“殺死一個螻蟻，也需要理由嗎？”
麵色有些不太好看，赫利俄斯冇想到，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半神居然扮成了人類，自己之前還冇認出來。
至於柯恩本就是人，開什麼玩笑，他可不知道，人類什麼時候也可以在大地上和神靈對抗了。
“哼，滾吧，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冷哼一聲，認錯歸認錯，可赫利俄斯是不會為此道歉的。他不再理會柯恩二人，而是繼續看向這位即將被自己‘抓捕’的罪神。
太陽神會隨手攻擊一個身上帶有他父神氣息的凡人，不代表他就會冇有理由的殺死一個強大的半神。畢竟誰知道對方是哪位神靈的後代，又會不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怎麼，你感到害怕了嗎普羅米修斯，現在反悔，可已經來不及了。”
注意到這位先覺者還在看著一旁的那個半神，太陽神不由有些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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