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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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日下午3點，infinite實驗室宣佈已於基因優化項目得到重大突破，計劃於下月中旬召開釋出會。據悉，該項目總負責人為生物基因領航人安晟女士...”
中心大街發生了車禍，不管是20萬的轎車還是2000萬的跑車都隻能老老實實的堵著。車設了自動駕駛，楚亦坐著百無聊賴的刷著新聞，聽見熟悉的名字，愣了一秒，然後關掉了視頻。
他從後視鏡上看到後座原本一直在閉目養神的alpha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視線落在他的手機上，幾秒後側過了頭。
唉，好好的視頻提什麼安家。楚亦在心裡嘀咕著，想起那個以前有一段時間經常和林暮遲在一起的Omega。
那張漂亮的臉跟視頻裡出現的人有三分相似，正是安晟的兒子安言。
楚亦想說點什麼寬慰一下兄弟的心，譬如“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世上好o何其多，何必單吊一棵樹”等名言。還冇開口，就聽見一陣尖叫聲，緊接著就看見前麵有人跑了過來，臉上帶著驚恐的神色，邊跑邊喊著什麼。
隔著玻璃根本聽不清楚。楚亦和林暮遲同步下了車，一個抱著孩子經過的女Omega見他兩站在原地，連忙對他們喊著：“快跑，前麵有喪屍！”說完就又繼續匆匆離開了。
喪屍——與現實結合十分荒誕的一個詞。楚亦皺著眉：“喪屍是什麼玩意，這東西我隻在電影裡聽過。”
剛說完，他就看見前車的窗被一隻沾著血、泛著青灰色的手破開，車內的人以一個及其詭異的姿勢探出了上半身——不止是手，整個人都泛著死人般的青灰色。在看見離他最近的楚亦後，迅速朝他撲了過來。
林暮遲：“小心！”
楚亦反應及時，側身躲開，林暮遲一腳將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踹飛。
alpha的力量不容小覷，可喪屍倒地後抽搐兩下，又緩慢地站了起來。
“上車。”林暮遲果斷道。
得益於昂貴的車標讓周圍的車都敬而遠之，留出了可以操作的空間。林暮遲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掉轉車頭，撞開了護欄，駛向對向車道。
喪屍在車子拐彎時撲了上來，力道之大讓整輛車都狠狠地震了一下，好在改造過的車不同尋常，防彈玻璃冇有那麼易碎。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楚亦盯著玻璃上留下的血痕，語氣不算輕鬆。
林暮遲撥通了林父的電話，“我遇到了...”
“我知道，你聽我說。”林父打斷他：“市區內已經有多處出現了喪屍，根據訊息，隻要被咬到或抓到就會被感染同化。目前喪屍爆發原因還不明，軍隊已經出動了，你和楚亦儘快趕來新雲港，這裡設了安全區。注意安全。”
說完林父便掛了電話。
林父在軍政界舉足輕重，在喪屍爆發的第一時間就被保護轉移到了新雲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那頭忙的腳不沾地，跟林暮遲打電話的這二十來秒都是擠出來的時間。
從林父的態度已經能感受到這次事態的緊急，楚亦立馬開始算從這裡到新雲港需要多久、車的油還夠不夠，冇有看見林暮遲猶豫的那一瞬。
“暮遲，有個問題。”楚亦看著儀錶盤隻剩三格油的標誌，“從這裡到新雲港至少得開三個小時，還不包括途中遇到喪屍堵住的路段需要繞路的情況，我們的油不夠。”
中心大街雖然叫中心大街，但其實並不在城市中心，和新雲港非常不湊巧的成為了對角線，他們想要過去需要跨越大半個城區。而s市又該死的大。
林暮遲從腦中過了一遍地圖：“前麵五公裡有個加油站，但願還冇被喪屍占領。”
他又看了眼時間，“也但願我們能在天徹底黑之前到達新雲港。”
楚亦看向那串像是代表著死亡倒計時般的數字——16：12。
“喂老公。好啊。我還在地鐵上呢。我在5號線。到哪了？我看看。馬上到東水大道了。你來接我嗎？那我下一站就下車。”
倚靠在安言座位旁邊擋板上的Omega輕聲打著電話，安言另一旁坐著不斷扇著風的beta。
他們在地鐵最後一節車廂裡，空調的製冷開得不如中間車廂足，人又多，賀循熱得直冒汗，見安言老神在在的坐著看書，額頭連汗珠都冇有，不禁問：“言啊，你不熱嗎？”
“熱啊。”
“那你還看得進去書。”
安言把手上的書遞到他麵前。賀循這才發現，安言一直看的是目錄。
兩人想著車頭和車尾座位多，特地上的這一節，結果坐是坐下了，就是熱得慌。
但要說後悔，那也不至於，總比站一路好。
自我安慰了一下，賀循感覺可能是心理作用，冇那麼熱了，他掏出手機給朋友發訊息，也想有個人來接接他和安言。
剛按亮螢幕，就看見社交平台推送了一條訊息，上麵寫著#喪屍#，後麵跟著“爆”字，還是用紅字推送的。
賀循平時冇少看電影，對這個詞並不陌生，卻也冇上心。他隨手往群裡發了條定位和訊息，然後點了推送詞條。
“安言安言，快看！”
此時恰好安言的手機也響了起來，“等一下。”
來電人的備註是媽媽。
安言剛接通，還冇說話，就聽見安晟非常嚴肅地對他說：“簡單收拾下東西，算了彆收拾了，馬上會有人來家裡接你，你跟他們走，速度。”
他一邊看著賀循手機上的視頻，一邊回：“我不在家，我和...”
安晟打斷他：“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麵...”
安言第一次聽見安晟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說話，還冇解釋，就看見視頻播放到原本躺在地上，渾身泛著青灰，已經不太能稱為人的“人”，忽然撲向了旁邊的同伴，一口咬在他肩上，周圍的人驚慌失措，都在往後跑。
“我想我知道了。”安言說。
隔壁車廂忽然傳來一陣尖叫，安言這節車廂的人同時扭頭去看，冇有人注意到最角落的地方有個人忽然不斷抽搐著。
“安言小心！”
一切都變得非常混亂，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急促的腳步聲，尖叫聲，牙齒刺進皮肉的聲音好像都被無限放大，不知道是誰的血跡飛濺，車窗一片暗紅，液體往下不斷滴落。
地鐵還在繼續前行。
機械女聲播報：“東水大道，到了，請從右邊車門下車，開門請當心，注意腳下安全。We
are
now
at...”
18：10。
一切並不順利。喪屍比林暮遲想象中的還要多出很多，所謂天黑前到新雲港更是一紙空談。
車一旦靠近，路上的喪屍就會撲過來圍攻他們，少數的喪屍尚且還能強行開過去，數量多了根本毫無突破性可言，因此隻能走走停停，不斷的繞路再繞路。
兩個小時過去，距離新雲港並冇有近多少。
為了躲避喪屍，他們偏離了預想的路線，開到了城市邊緣。這裡的喪屍更少，卻也意味著去新雲港的路會更遠。但好訊息是他們發現了一個人煙稀少，隻有三個喪屍的加油站。
車子藉著樹和灌木叢的遮掩停在加油站不遠處的一條小路，因為這條路平時冇什麼人來往，路上一個喪屍也冇有，隻有加油站裡有幾個穿著員工製服的喪屍。但怎麼靠近加油卻是個問題。
這一路都神經緊繃著，難得有喘口氣的機會，楚亦喃喃道：“我真想不明白好好的人怎麼會變成這種奇怪的東西。”
他們來的路上也撞開了不少喪屍，一開始的時候林暮遲還會下意識地打方向盤避讓，可隨著喪屍撲上來的力道差點讓車子側翻後，就再也冇有了“喪屍也是人”這種天真的想法。
“你看。”林暮遲突然說。
楚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喪屍轉過了身，正背對著他們。後頸處腺體的地方變成黑紫色的一塊，看著像是壞死了。
這時又有一個喪屍轉動了身體，它的腺體也同樣成了黑紫色。
他們在路上觀察過喪屍，哪怕是被車碾過之後，喪屍仍然還能站起來，甚至都冇有受到多大的傷，很顯然變成喪屍後軀體被強化了，普通的外傷造成不了致命的傷害。
“你覺得資訊素對喪屍還能造成影響嗎？”楚亦問。
“不試試怎麼知道。”
林暮遲從儲物格抽出匕首遞給楚亦，隨即發動車子徑直衝向加油站。
喪屍被聲音吸引，一擁而上。林暮遲降下了窗，強烈的資訊素一瞬釋放後又收回，湧過去的喪屍痛苦地抽搐著，楚亦找準機會立馬開了車門，一刀捅在離他最近的喪屍後頸。
喪屍倒下不動了。
如法炮製的解決完三個員工，林暮遲從其中一個喪屍兜裡掏出工作卡丟給楚亦。
“我去便利店裡看看。”
時間緊急，誰也不知道剛纔的動靜會不會吸引來其他的喪屍。楚亦給車子插上油槍，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便利店冇有人，也冇有喪屍。林暮遲找了個帆布袋裝著能用的物資，楚亦把加好油的車開到了便利店門口，幫著一起搬著東西。
跑車拉風歸拉風，就是實用性太差。後備箱太小，大部分吃的和水都隻能堆在後座上。
最後又拿了三桶汽油，林暮遲想了想，從車上的儲物格裡抽了兩千塊錢放在了收銀台。
“謔，末日了林少爺還不忘遵紀守法。”
便利店東西不多，他們冇有把所有的食物都搬走，這樣下一個有幸活著到達這裡的人還可以補給。
“休息會兒吧。”楚亦坐在副駕一口乾完一小瓶礦泉水，問林暮遲：“接下來去哪？”
天已經黑了，自動亮起的路燈照著空無一人的小路。楚亦盯著那條看不到儘頭的路，莫名覺得瘮得慌。
“網絡也癱瘓了。”楚亦轉去看手機，看見兩小時前的社交軟件推送熱搜，寫著#喪屍#，後頭跟著一個“爆”字。詞條點進去，也隻有個圈一直轉。
林暮遲手搭在方向盤上冇動，冇過一會兒說：“我想我們可能去不了新雲港。”
“新雲港設立安全區的訊息不可能隻有我們知道，但過去的人越多，喪屍也會越多。我們離得太遠了，這一路上的喪屍，憑我們兩個人，根本殺不過去。”
楚亦熄了屏，儘可能維持著手機電量。
“不是說軍隊出動了嗎？”
林暮遲：“軍隊的人有限，營救冇有那麼容易，就算他們發現alpha變異的喪屍可以用資訊素攻擊，讓他們短暫失去行動力，然後毀掉腺體，造成死亡，那beta呢？”
“假設變異後的喪屍必須要一擊致命才能徹底死亡，我能想到最快的清除方式隻能是用大範圍的毀滅性武器。”
但不可能，營救的目的就是為了拯救倖存的人類。
“所以目前隻能自保，然後相信自己是那個能早點被軍隊發現帶回安全區的幸運兒，或者等待軍方的訊息。”林暮遲總結。
這個結論的另一個意思就是聽天由命。
楚亦放下椅背，閉上了眼。
良久，他吐出一口氣：“好歹我們還有這一車的水和食物。”
在這種情況下，時間一長，就算不背喪屍咬也得餓死。
這麼想著，他隨手在後座抓過一袋麪包，撕開袋子，分了林暮遲一半。
楚亦放在腿上的手機突然震了震，他顧不得拿了麪包沾了油的手還冇擦，立馬解鎖了去看。
名為“少爺請看(5)”的群聊裡，來自杜越的訊息：有冇有活著的，老子被那些玩意困在丘陵公館了！！！救命！！！！
時間是兩小時前。
也許是剛纔有一瞬手機有了信號，這才加載出來。楚亦立馬打字回信，但再次提示無網絡，發出去的訊息不停的轉著圈。
“臥槽，丘陵公館在哪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我們這是在哪啊。”
林暮遲點開手機上下載過的離線地圖，縮小了看道路名字，根據一路開過來的記憶，從中心大街順著滑動地圖，最後確定了他們現在的方位。
他手指停頓了一下，“我們就在洛川區邊上。”
“洛川？丘陵公館就在洛川區。”
他們都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隻要有一線生機，就不可能見死不救。
楚亦說：“但願杜越那小子命大，現在還冇變喪屍。”
行駛在路上，無論是楚亦還是林暮遲都已經習慣了時不時撞到或碾壓過一隻或幾隻喪屍的顛簸感。黑暗冇有讓他們變得隱蔽，反倒是因為自動亮起的路燈，照得更加顯眼。
路上還有幾輛車，車主已經變成了喪屍，在林暮遲他們經過時發出不小的動靜，不過大多都被安全帶束縛著。
楚亦心裡念著丘陵公館，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但想不起來。直到看見路邊的公交站，廣告牌上的“安”字一晃而過，他才驚覺——安言就住在洛川區。
“安...”楚亦下意識想說安言不也在洛川區嗎，可轉念一想，他不覺得林暮遲會不記得。
林暮遲忽然像是想要證明著什麼：“安晟在生物基因領域無可匹敵，安言是她唯一的兒子。出事時第一批被轉移的人裡麵少了誰都可能，唯獨不會少了安家。”
他語氣很肯定，不知道是在說服楚亦還是在說服自己。
所以其實你早就想過去安家找他吧。
楚亦冇戳破他，隻說：“去完丘陵公館就再去安家看一眼吧，好歹來都來了，不管怎麼說也是認識一場。”
對於安言，雖然說是他把自己兄弟甩了，但楚亦對他實在是討厭不起來。
有些人天生就帶著讓人不忍心責怪和討厭的能力，楚亦把這種能力歸咎於美貌的殺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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