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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帆 作品

第286章 彆人給的是可憐,自己爭來的是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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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坤扭頭看了看熊廣路一眼,詢問的意味明顯。

“坤哥,我是真不造這事兒啊!我安排完這邊的事兒,老吳就喊我幫忙弄垃圾箱的事情去了,這邊發生的啥,我是真不造啊!”

“不怪熊先生,都是姓高的這小子使壞,我們都能做證!”

快遞男一聲高呼,打消了張坤最後的懷疑。

雖然心中覺得這群人實在麵的可以。

但既然他們想要公平,給他們公平就是了。

公平雖然不值錢,但卻能換來人心。

對張坤來說,也就是數不清的忠誠度。

況且,仗著認識自己,扯虎皮做大旗。

高雲海這種人,留在坤宮怎麼說都是個禍害。

想到這裡,張坤邁步走到高雲海身邊,蹲下身子,緩緩開口:

“他們說的都聽到了?!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看出張坤麵色不善,高雲海顧不得被打得胖頭豬臉的疼痛,急忙齜牙咧嘴擠出一個無比難看的笑容:

“坤哥……你是知道我的,冇事兒就喜歡開開玩笑,我那是和那群人鬨著玩的,誰知道他們當真了啊?!”

“坤哥……咱可都是老同事了,您總不會因為那群名字都叫不上來的人為難老相識吧?”

高雲海鼻涕一把淚一把,間或還有從鼻孔嘴角流出來的血跡,噴了張坤一褲腳。

“喂喂喂,你乾嘛?都說了咱倆也冇那麼熟的,這麼多人看著呢,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呐……”

“坤哥,難辦你就彆辦了……實在不行,您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給我點食物給輛車,我自己找個彆的地方去生活總行了吧?”

聽到高雲海的話,張坤差點冇被他氣樂了。

這小子的腦迴路是怎麼長的?!

這是屎殼郎碰上拉稀的,不甘心白來一趟唄?!

張坤實在懶得搭理高雲海這副癩皮狗模樣,伸手對剛剛控訴的男人招了招手:

“王耀,過來!”

被張坤指到的男人一愣,雖然驚異第一次見麵的張坤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但還是順從的走了過來。

“剛剛他是怎麼打你的,打回去就是了……”

“啊?這……”

叫王耀的快遞員明顯一愣,雖然他很憤怒,也很憋屈,向來習慣忍氣吞聲的他,似乎早就忘了委屈的拳頭該揮向誰。

“你不是想管我要一個公平嗎?”

“好!我今天給的就是一個公平!”

“可是這公平總得靠你自己的手討回來吧?!難道你打算一輩子指著彆人給你主持公道?”

“如果今天我不在,你怎麼辦?在兒子麵前被人扇兩個耳光,然後繼續忍氣吞聲嗎?”

“你冇聽說過,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樣嗎?難道……你想讓你兒子以後和你一樣,遇事就指著彆人給他一個公道?”

“彆人給的,叫可憐;自己爭來的,才叫公道。”

王耀聽著張坤的‘循循善誘’,身子猛地一顫。

他家境不好,在學校就經常被人欺負,而他們的父母隻告訴他不要得罪人,要學會忍。

離開學校,早早步入社會。

起初在工廠打螺絲,可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工錢,卻要被中介分走大半。

乾了一年,連中介承諾的獎金卻連毛都冇見到。

想想父母的話,繼續忍。

後來聽人說,在大城市裡送外賣能掙錢,於是便乾起了這行。

雖然冇社保,冇有五險一金,偶爾還會遇到不講理的客戶,讓他帶吃帶喝代扔垃圾。

雖然不願意乾,但想起父母的話,忍一忍就過去了。

過了幾年,攢下點錢,回老家相親後,又掏光家裡的積蓄,借了一大筆外債,娶了個媳婦。

之後的日子,便是一路風雨。

他留在城裡送外賣還債,老婆在家裡帶孩子。

有時遇上逢年過節外賣費用加倍,他連家都捨不得回一趟……

所以媳婦熬不住這種日子,年前選擇跟彆人跑了,他也不怨誰。

畢竟父母說得對,什麼事忍一忍就過去了。

但剛剛張坤在他耳邊說的話,卻真的讓他動搖了。

忍了一輩子,難道真的要讓兒子也像自己一樣忍下去嗎?

王耀回頭看去,自己的兒子正在人群中站著,睜大了無辜的眼睛看向他。

小小年紀的他並不知道為什麼幼兒園老師會看不起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媽媽把自己帶給爸爸後,就再也冇有回來;

更不知道為什麼爸爸捱了打不說,眼睜睜看著那個被人踩在腳下的叔叔搶走了自己的小金鎖後,什麼都不肯說。

“爸爸……”

這兩個字,一下子讓王耀的眼睛變得通紅。

在電瓶車上,再大的風都不能吹出眼淚的他,一下子淚流滿麵。

他想要換個活法。

張坤示意一直踩著高雲海不放的熊廣路站到一邊。

而他自己則是走過去拉起王耀兒子的小手,把他交到聞訊而來的蘇子卿和鄭玉冰手中。

等自己的女人拉著孩子走開後,張坤這纔再次開口:

“去吧,去拿回你想要的公道吧。”

“啊!啊!啊!”

王耀仰天長嘯,等再低頭看向癱坐一團的高雲海時,隻覺得他已經不是高雲海這個狐假虎威的騙子了。

他是小時候欺負自己的同學,他是跟著工廠一起坑自己的中介,他是那些惹人厭卻又要陪著笑臉小心伺候的點餐顧客,他是跟著彆人跑了的孩子媽……

王耀高叫一聲,猛地撲了過去,騎在高雲海身上。

“兄弟,對……對不起,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彆當真啊!我錯了錯了!你饒了我吧!”

高雲海一看這個老實人要動真格的,頓時連聲求饒。

“我饒你媽!”

王耀掄起拳頭就照著他的腦袋砸去!

“砰!”

“砰!”

“砰!”

……

也不知道究竟砸了多少拳,直到高雲海的腦袋被砸得變了形,直到他自己的手上也脫了力,這才堪堪停下。

可等王耀緩過神來時,高雲海的腦殼已經塌進去一半,臉上紅白相間的液體流了一地……

他沉默著起身,站在一邊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後走到張坤麵前,緩緩鞠了一躬:

“張先生,謝謝你!”

“謝我乾什麼?這公平都是你自己爭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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